“他們沒有認識到人是孤立無援的,對整個宇宙來說無足輕重。宇宙不會注意到我,我默默無聞地活著。但這樣活著有什么不好呢?這樣不是更好嗎?上帝注意到的那些人,全毀滅了。”(BY 菲利普·迪克) +10我喜歡

拯    救 文/版納林子(云南)   原以為是善良的我拯救了他們,卻正是被拯救者的行為,揭露出我心靈最陰暗角落中的卑微與齬齷。   認  子   “你拍一,我拍一,一個小孩兒開飛機;你拍二,我拍二,兩個小孩兒作伙伴兒;你拍三,我拍三……”在1995年寒假回家的火車上,我一邊和眼前這個活蹦亂跳的孩子玩著拍手游戲一邊想著我的心事,腦袋里亂亂的。下一站就是北京了,這個孩子一定要跟著我,怎么辦呢?活該我倒霉,從昆明到北京,戰友們都在路上下車了,誰讓我是最后一站呢,又誰讓我非要和他開什么玩笑,認他作干兒子呢?這下好,這個兒子是甩也甩不掉了。但我的這些想法又不能讓這個孩子看出來,他是個過早地懂事,又過于敏感的孩子,他已經夠不幸的了,我不能再雪上加霜,往他的傷口上撒鹽了。為什么非讓我攤上這事呢? “你叫什么名字?”我問。 “土娃”土娃邊吃我遞給他的蘋果邊回答。 “不好聽,我給你改個名字吧!” “好哇,叫什么?” “嗯,讓我想想……叫秋楓吧,楓樹的楓,你知道北京香山的紅葉嗎?楓葉到了秋天跟那差不多,也是通紅通紅的,可好看了。” “北京有天安門嗎?” “有哇。” “有毛主席嗎?” “有,都有。” “你帶我去看好嗎?” “好啊,不過你得聽話才行。” “好啊,好啊!”小孩停止了拍手,伸出小拇指,“拉勾。” “拉勾。”我也伸出小拇指和他拉了拉。我猛地感到這不再是游戲,而是一個諾言,而且是一個我不能履行的諾言,是謊言。不由得渾身一個激凌。但土娃并未發現我這一時的緊張,唱著與他過早成熟的心不很協調的兒歌“好孩子好孩子頂呱呱,壞孩子壞孩子打嘴巴……”說著還煞有介事地用小手在我的臉上輕輕地打了兩下,我驚詫于這孩子的直覺,而這兩個象征性的耳光是否會成為某種讖言? “土娃,” “不是土娃,是秋楓,你忘了嗎?”土娃像抓到我什么把柄似的笑起來。 “哦,對,秋楓,你上過學嗎?” “上過一年級。” “你想上學嗎” “想啊,做夢都想。” “好,只要你乖乖的,到家后,我就送你去上學,好不好?”說完這話我就后悔了,干嗎要說這些呢?難道我真的要把他帶回我家里嗎?我一個大小伙子帶個十來歲的小孩算怎么回事啊?何況過了暑假我就得回軍校,那時候這孩子誰帶?父母都是上了年紀的人了,還能帶這么小的孩子嗎? 這希望的肥皂泡被我渲染得越是美麗,到它在孩子眼前破裂的時候便是越深的悲哀。 “好啊,好啊!”土娃高興得又笑又跳,但他似乎一下子看到了我的心事,平靜了下來,很認真地問:“叔叔你怎么了?” 我忙收回心思,對他笑了笑,“沒什么,叔叔有點困了。” 轉眼火車已經進了北京,街道兩旁的高樓大廈里射出冷艷的霓虹,打開車窗,清涼的冷風吹著車廂里僅有的幾個乘客,大家都在收拾各自的大包小包,準備下車了。我也忙把雜亂的東西連同我雜亂的心情收拾起來,準備下車。 在出站口,檢票員攔住土娃,問這是誰的孩子,我連忙向她解釋說這是一個出走的孤兒,現在我暫時對他負責。檢票員笑了笑,讓我們過去,用滿口濃郁的京腔說:這年頭,也就當兵的還做這樣的傻事。   甩  包  袱   土娃雄赳赳氣昂昂地在前面走著,好像是要回他自己的家一樣。趁他不注意的時候,我悄悄向人打聽了派出所在什么地方。然后小心翼翼地帶他去那兒。到了派出所,土娃猛然明白了,死活不肯進,我不得已,只好把他強行抱了進去,而在上樓的時候,他用手抓住樓梯的鐵欄桿,邊掙扎邊哭,還斷斷續續地說:“你騙我,你騙我,你說要帶我回家,你說要讓我上學,你說話不算數。” 我的心里也很難過,我相信我對他已經有了一點感情,但一想到我實在無法把他帶回家,又鐵下心來,好歹把他弄到了樓上。 我確信整個派出所都聽到這孩子的哭聲了,但沒有一個人出來看一看,我好不容易找到一名警察,向他說明了情況,他用冷漠的眼睛瞧了我一會兒,說,去車站吧,站長辦公室管這事。 我只好帶著一肚子氣離開了派出所,土娃幸災樂禍地跟在我后面。這時我又有些動搖,看到土娃幸災樂禍的樣子,我的氣惱取代了動搖,我又折身帶他回到車站,來到站長辦公室門口。這時土娃突然怒不可遏,沖我吼到“我不去,我不去,你一直在騙我,誰讓你管我來著?” 我無言以對,誰讓我管他來著?我真的自討苦吃,我活該!但這話從一個小孩嘴里說出來,就是另外一碼事了,我立即火了起來:“我不管你誰管你?你以為誰喜歡管你呀,你知不知道一但落到壞人手里,你就會被人打斷手腳,讓你去討飯!好,我不管你,你走,你走啊!”我以為我這么一吼就會把他震住,然而我錯了,土娃什么也沒再說,兩手往褲兜里一插,像個大人一般,若無其事地走入人群,很快就不見了。我在原地木呆呆地站了一會兒,猛地清醒過來,再去找土娃,可他早已像入海的魚兒,無影無蹤了。 買票的隊伍排得很長。票販子吆五喝六地在前面加塞買票,武警提著橡膠棒在那維持秩序,隊伍就像條庸懶的蛇似的隨之晃來晃去。 我感到有人拉了拉我的衣服,回頭一看,是土娃! 我怕他再消失掉,忙蹲下身,雙手抓住他幼嫩的雙肩。而土娃則一聲不響地看著我,良久,才怯怯地說:“叔叔,送我去托兒所吧。”他所說的托兒所,其實就是站長辦公室,那里負責收留走失的兒童,我想他一定是在我同派出所的人交涉時聽到這么個名詞的。聽他這么說我很欣慰,同時也感到很難過,這么點的孩子,是不該如此成熟的。 站長的態度還算可以,把我們帶到開了冷氣的休息室,詢問了一些情況,總算答應收留土娃了。在她們辦理手續時,我悄悄地塞給土娃一張五十元的鈔票,告訴他要節約點花,別讓她們看見。   巧  遇   回家的車票是明天早上的。出了車站我不由得考慮怎么度過今晚,茫無目的地在站前廣場上彳亍,廣場上各種各樣的老太太和年輕女人拿著個破本本向旅客推薦著下等旅店,她們敢把臭哄哄的公廁所吹成五星級酒店,只等旅客上當。我對她們的伎倆太熟悉了,一路走過去,對她們理都不理。這時一個穿得花里乎哨的臉上鋪滿了厚厚的脂粉的女人走過來問,“大哥,住店嗎?”我照例理也沒理她,徑直向前走。 “我們店的條件又好,價錢又便宜,還有小姐服務。”那女人固執的跟在我身后喋喋不休,一副不達目的絕不罷休的勁頭。 這后一句話撞到了我心中的什么東西,令我為之一顫。二十出頭的我自然知道這有小姐服務是怎么回事。自從被女友甩了之后,我一天甚似一天地感到了全身心的對女人的需要,從前,我曾為自己是個純潔的童男而自豪,如今,我常為自己仍未成為真正的男人而羞愧。有一次,我甚至已經走進一家夜總會的包廂,準備從此成為一個完整的男人,但那個女人在收了我的小費之后卻借口上廁所放了我的“鴿子”。我于是決心還是保持一份純潔。可今天,這個濃俗的女人的濃俗的話又激起了我心中的什么東西,它在那里死灰復燃了。 “是不是全方位的服務?”我裝作很老練地問。 “當然,全方位服務!” “小姐漂亮不漂亮?” “肯定漂亮。” “像你這樣?”我挖苦她。 “哪能呢,比我強多了。”她倒是挺有自知之明。 “什么樣兒?” “我給你叫過來看看。”說著她朝不遠處招招手,那里是一幢挺氣派的建筑,門前明亮的臺階上或蹲或坐著十幾個年輕女人,油頭粉面,花枝招展。 “紫云,過來!” “紫云?”我心中一驚,這是我鄰居家女孩的名字,我們一起上小學、初中,初二的時候,她的成績處在中下游,她是那種腦袋有點笨但絕對用功的學生,她主動向學校要求留了一級,后來,我考上重點高中的第二年,她考了一所普通高中。再后來,聽說她高三又復讀一年,考進了北京的一所大學。怎么,會是她嗎? 這時那女孩已邁著夸張的模特步一扭一擺的走過來,沖著先前的那個女人問:“什么事?” “什么事?開工了!”那女人朝正向別處看的我一指。我便也側過頭看看她。當四目相對的一剎那,我驚呆了。而紫云則雙手捂臉,轉身就跑。 我顧不得那女人的莫名其妙,大步追上紫云,雙手扳過她的身體,使她面向我,“是你?你在這兒干什么?” “我不認識你,你走!” “不認識我你跑什么?你在這兒干什么?” 紫云雙手捂住臉,唔唔地抽泣起來。良久,她止住哭聲,抬起淚眼,“我求你件事,你一定要答應我。” “什么事?” “你先答應我。” “好,我答應。”紫云是我初中時暗戀的情人,雖然我們最終沒有什么結果,對她的那絲好感卻依然在我心頭。 “今天的事,你不要告訴任何人。”紫云的神情近于乞求。 “我可以答應你,不過你也得答應我一個條件。”我用極認真的目光盯著她,說。 “好吧,什么條件,你說吧!” “以后不再干這事了!” “現在,收拾一下你的東西,跟我走。”   斗  爭   紫云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我很為她的這一笑氣惱,我知道她在笑什么,她誤解了我。我雖想做“真正的男人”,但在這時候我心里卻滿是怎么解救她出苦海的神圣的念頭,她的笑容褻瀆了我,但我仍要解救她,這念頭似乎是對剛剛把土娃送進站長辦公室所產生的內疚心理的一種補償,總之我是下定了決心。 我們拎著大包小包來到一家旅店,用各自的身份證開了兩個房間。我外出住店一貫是自己住一個房間,沒有單人間,我寧愿一個人花兩個人的錢,也要包下一個房間,總不習慣與陌生人同居一室。我幫紫云安置好東西,對她說,“我們去吃點什么吧。” 我們來到一家面館,要了兩碗牛肉面,面很實惠,滿滿的兩大碗,上面點綴著一小勺牛肉丁。我拿了兩雙衛生筷,遞一雙給她,把自己的一雙撇開,筷子很粗糙,我把它們互相磨一磨,以除掉上面的竹屑,然后,開吃。我們都悶著頭吃,誰也不說話,只聽到唏溜唏溜地聲音沉悶地響著。吃完了,我們抬起頭,目光相對,尷尬地一笑。我叫服務員付帳,紫云說:“我付。” “我付。”我說。 “算了,裝什么闊呀,你一個月的津貼還沒我一晚上掙得多呢!” “你……” 我氣得滿臉通紅,甩下一張十元鈔票,大步走出面館。我是窮,也并不因此而自卑,但我不能容忍有人因我窮而瞧不起我,尤其是這瞧不起我的人竟是──我真不愿說出口──雞婆,雖然她曾是我暗戀的情人,雖然現在我也并不討厭她,我仍舊不能容忍。如果說她先前的笑是褻瀆了我的感情的話,那么她的無意的蔑視則刺傷了我的自尊。 我正躺在旅店的床上生悶氣,有人敲響了房門。 “門沒鎖,進來吧。” 紫云懷里抱著一大堆花花綠綠的塑料袋,推門走了進來。 “對不起,”她低著頭,怯怯地說。 “你該自重!”我坐起身,氣還沒消。 “我錯了,我向你道歉還不行?”她走到我面前,仍怯怯地低著頭。 “你坐下。” 紫云挨著我坐在床沿上。 “坐那邊。” 紫云不情愿地走過去,坐在我對面的床上。 “你不是考上大學了嗎?”我問。 “不但考上了,我還去讀了半年。” “那為什么……”我沒把話說明。 “開始是因為沒錢,” “后來呢?” “后來我發現我有點喜歡這樣的生活了。” “喜歡?” “是的,喜歡。性是男女都需要的東西,雙方各自平等,不存在誰欺負誰,誰糟蹋誰,而是各取所需,互相滿足,我這樣做,既得到滿足,又有不薄的收入,何樂而不為呢?” “你這是墮落,是寡廉鮮恥!” “是的,我寡廉鮮恥,可你們男人呢,還不是一路貨色,你說,你在火車站跟那個女人說什么來著?”她不再怯怯的,語調也高昂了上去,儼然一幅激進的女權主義者的派頭。 “我,我只是好奇,想知道是怎么回事。”我的臉上有點發燙。 “算了吧,別假裝什么正人君子了,我不會把你當成救世主!” “那你為什么怕我告訴別人?按你的觀點,這沒什么見不得人嘛!”我反問她。 “你讓我跟你走就是要同我講這些嗎?” “是的。”我肯定地點點頭。她不再講話了,似在思考著什么,良久,她突然抬起頭,沖我一笑,說“謝謝,就算我誤會你了,再見。” 走到門口,她又轉過身來:“你真的對那事不感興趣嗎?” “不,我也是人,當然有興趣,不過我能用理智控制感情罷了。” “如果,”她停頓了一下,“如果我不能答應你的條件呢?” “你是說,你還要繼續墮落?” “我不認為這是墮落。” “不行,你必須保證洗手不干。” “為什么?你憑什么管我?” “因為,我們是同學,我不愿看到你是這樣子。” “就這些?” “就這些。” “還有一點你不敢承認,你喜歡我。”紫云很自信地說。 “你自作多情。” “你虛偽,你不敢承認。” 我無言以對。我不得不佩服她的明察秋毫,卻不知該如何做答。 “好了,不早了,我該走了,你也休息吧。”紫云說著起身出去了。 我又重躺在床上,心里亂糟糟的,一閉上眼睛,眼前就浮現出今天發生的一樁樁、一幕幕,亂亂的疊作一團。恍恍惚惚間我似乎聽到隔壁紫云的房間中有呻吟的聲音。我以為是她病了,忙穿上衣服,來到她的房門口,卻聽到有男人在喘氣。我怒不可遏,起身披了件衣服,來到紫云的門外猛的一腳踹開房門,在死一樣的沉寂中把那個嫖客打翻在地…… “你別走。”當嫖客狼狽地落荒而逃之后,我也朝門外走去,這時,紫云叫了一聲。我回過頭,紫云已經穿好了衣服。我關上門,走回紫云的床前。 紫云“哇”地一聲,淚水洶涌而出,一頭扎在我的肩頭,身體劇烈地抖動,泣不成聲。我一時不知所措,呆呆地站著。良久,紫云止住悲聲,抽抽噎噎地說:“父母離婚后就從來沒有人真正關心過我,我發誓一定要憑自己的奮斗混出個樣來給人看,我紫云是好樣的!可到頭來,我這十幾年的拼搏換來的是什么?父母離異,人情冷暖。考上大學又怎么樣呢?同樣是勾心斗角,爾虞我詐,從沒有人關心你,沒人在意你在想什么,在做什么,我受夠了,心灰意冷,自暴自棄,自以為看破紅塵,今天,你讓我看到了有人在關心我,在為我的墮落而傷心,我滿足了。謝謝你。” “好了好了,改了就好,我們還是朋友,我真為你高興。” “明天,我們一起回家。” “好!一起回家!”   意  外   在隆隆的車輪聲中,我向紫云講述了異鄉的風情和軍校的軼事,也許是因為自以為做了件好事,也許是緣于對她未盡的情感,我竟有些興高采烈起來,當我講完土娃的事情后心情有些低沉,一時間我們之間歸于沉默的寂靜,一連幾天積攢下來的疲倦控制了我的眼瞼。 當我醒來的時候,車已快到唐山了。我卻突然發現紫云和她的包已不在車上。我不由得在心里沉沉地嘆了口氣。 回到家的當晚,我美美地睡了一個懶覺。第二天起床時已是上午十多點了。當我到院子里洗漱時,聽到隔壁有剛剛熟悉的兩個人的聲音: “你拍一,我拍一,一個小孩兒開飛機;你拍二,我拍二,兩個小孩兒作伙伴兒……” +10我喜歡

有些事情你明知道是應該去做的,但是你始終都只站在起點觀望,不愿意走出第一步。沒有第一步,又怎么會接下來的每一步呢?開始了,才有可能到達,若不曾開始,永遠都不會到達。   我有一個缺點,就是喜歡找理由,尤其是遇到那種應該去做又不想做的事情,我可以找出許多理由阻止自己動手去做。例如,我買了很多書,可是往往買回來放在書架上之后就不會拿出來。我知道應該閱讀書籍充實自己,但是每當我想要強迫自己看書時,就會想到許多借口,比如過一會兒有事要出門,只能看半個小時還不如別看了等等。于是,書架上的書幾乎都是嶄新的。   我知道自己有這樣一個缺點,也知道要改正,但是總是停留在內心責備自己的階段,很少能夠付諸行動。以前,我還能對這樣的情況熟視無睹,然而漸漸地,我發現這樣活著就是在浪費生命。我能夠想象到,如果我一直這樣下去,將來很可能會一事無成,然后身邊的人都能過得比我好。   為了不讓這個恐怖的將來成為現實,我給自己制定了一系列的計劃,把該做的事情列一張時間表和進度表,每天完成一點,視完成的情況改變計劃表。一開始,我堅持了幾天就想放棄,就告訴自己再堅持一天吧。就這樣,每當我想要放棄的時候就想到,既然都開始了,已經努力了這么久,就不能白費功夫,為自己加油打氣。終于,花了好幾個月的時間,我終于完成了訂下的計劃。   很多事情看起來很困難,讓你望而卻步,可是這也許只是你所找的借口。萬事開頭難,走出了第一步,哪怕只是一小步,也是一個好的開端。只有開始了第一步,才有可能到達目的地。 +10我喜歡

甘元俊   馬紅波是分水縣文華鎮文化站站長。從事鄉鎮文化工作近四十年了,在整個鎮政府,就數他工齡最長,據說還有兩年就要退休了。所以,人們總是習慣性地稱馬紅波為老馬。 老馬這個人一生最大的愛好就是喜歡看書。不知道是不是與所從事職業有關的緣故,反正,老馬管理的圖書室里的那八千多冊圖書,他基本上是看了個遍。 老馬看書從不分場合,不管是在單位還是在家里,經常有人看見他手里拿著書在看。有時候就連在單位上班期間,他將“業務范圍內”的事情一旦干完了,也要坐在辦公室里“偷偷”的看書,從來不受外界干擾。于是有人說老馬喜歡看書已經到達嗜書如命的程度了。 盡管如此,老馬從來就沒有因為喜歡看書而影響工作。他所負責的文化工作,年年獲上級業務主管部門的表彰獎勵。包括鎮政府給他安排的“中心工作”,他每次都是率先并出色完成。所以,從來就沒有哪個人說過老馬看書是“不務正業”之類的話。 一天上午,老馬與往常一樣,很快就把“業務范圍內”的事情完成了。于是,他將辦公桌抽屜里的那本《高山流水》拿出來,埋著頭,然后聚精會神地看起了他的書來。以至于大約半個小時后,有好幾個人來到他的辦公桌前,接連敲了幾下辦公桌,他才不緊不慢地把頭抬起來。 老馬忙問:“請問你們找我有什么事嗎?” 其中一個年輕人對老馬說:“我們是縣委巡查組的,這次下來暗訪你們上班情況。你剛才看的是什么書,拿給我看看。”年輕人說話很直接,也很干脆。 老馬知道自己“闖禍”了。于是將那本《高山流水》雙手遞給了那個年輕人。 其實,縣委早就發出通知,說近期將由縣委常委帶隊,組織四個巡查組對全縣干部職工到崗及上班履職情況采取明察與暗訪相結合的辦法進行督促,對工作“不在狀態”者,將予以全縣通報等等。 之前的一個下午,鎮政府也召開鎮、村干部會議進行了貫徹落實,并作出了詳細的安排部署。只是那次會議,老馬請了假,沒有參加成會。所以,老馬對縣上開展明察暗訪之事知之甚少。       那個年輕人接過那本《高山流水》,隨便翻了翻,什么也沒有說,然后向老馬微笑地點了一下頭,就和隨行人員一道朝鎮黨委書記辦公室去了。 巡查組人員離開鎮政府綜合辦公大廳后,整個辦公大廳像炸了鍋似的,開始議論起老馬來了,更多的是人為老馬捏了把冷汗,都認為老馬這下肯定是攤上大事了。都說老馬真的是撞在“槍口”上了,闖了個“頭七”。 無論綜合辦公大廳其他工作人員怎么議論,老馬依然像什么事也沒有發生一樣,不做任何解釋。 大約二十分鐘后,黨政辦主任打來電話,通知老馬立即去書記辦公室。 是禍躲不脫,躲脫不是禍。老馬不敢怠慢,把手機揣進褲兜里就徑直朝鎮委書記辦公室去了。 老馬走進書記辦公室后,看見書記辦公室里除了書記、鎮長和剛才那幾個人外,好像還多了一個他似曾相識的人。至于是相識還是不相識,老馬一時半會已經回憶不起來了。但咋一看,那人相貌友善,看樣子,像個當官的。應該就是巡查組帶隊的常委吧。 老馬隨便找了個空位置坐下。 書記直接給老馬介紹起他不認識的那個人說:“老馬呀,這個是縣委風常委,也是宣傳部的風部長。” 老馬很禮貌性的與那個人握了一下手:“風常委,你好。”然后就回到原位置坐下,等到起領導“發落”。 風常委態度十分和藹地問:“老馬呀,剛才,聽你們書記介紹,說你特別愛看書,那你說說,你為什么那么喜歡看書啊?” 老馬很理直氣壯地回答:“高爾基先生說過:‘書籍是人類進步的階梯。’風常委呀,我是從事文化工作的。看書不僅能夠增長知識,而且還能提升業務技能,促進其它工作。所以,我上班期間看書也是工作氛圍之內呀。”老馬誤以為風常委是要說他工作“不在狀態”之事。 風常委又問:“那你為什么要看這本書呀?” 老馬接著回答:“這本《高山流水》,作者將自己比作高山上的流水,有種勇往直前永不回頭的精神,很值得我們每一個人學習。作者胸懷遠大,讀這本書不僅能陶冶情操,還能給人增長知識和智慧...... ”老馬給風常委繪聲繪色介紹起了《高山流水》的讀后感。 風常委再問:“那你知不知道這本書的作者是哪個呢?” 老馬回答說:“知道。作者名叫風儀。” 風常委接著再問:“那你認不認識這個作者呢?” 老馬回答說:“不認識。”旁邊那幾個人在打抿笑。就連黨委書記也差點笑出了聲來。 風常委向他們作了個手勢,最后問道:“那你這本書是從哪里來的呢?” 老馬回答說:“是縣作家協會一個文友送給我的。” 風常委聽后,輕輕地點了點頭,然后說:“老馬,你先下去吧。” 老馬有點困惑,看了看風常委,心想,領導還沒有“發落”呢,就連工作“不在狀態”之類的話一句都還沒有說,這就叫我下去了? 老馬一時捉摸不透領導的“意圖”,也只好向風常委點了點頭:“風常委,你們忙,那我就下去了。” 老馬走后,綜合辦公大廳其他工作人員都在熱議老馬,都在猜測老馬到底要遭怎樣的處分。有人說,最輕也要遭通報批評;還有的人說,說不定要被立案處分;更有人說,這樣一來,一年的目標考核獎要“泡湯”了。有同情老馬的,也有個別幸災樂禍的...... 見老馬從書記辦公室回來,綜合辦公大廳又一下子鴉雀無聲了,一個個腳忙手亂,然后假裝忙這又忙那。 沒多久,鎮黨委書記、鎮長一起送走了風常委一行人后。鎮委書記來到老馬辦公桌前,叫他去把那本書拿下來。 老馬來到書記辦公室里,迫不及待地想知道結果,就問書記:“他們準備怎么處理我呀?” 書記沒有直接回答老馬的問題,反問老馬道:“你真不知道剛才那個風常委是哪個?” 老馬回答說:“書記,我是真的不知道。” 書記也不繞圈子了,直截了當的說:“風常委,他就是你看這本《高山流水》的作者風儀啊!” “啊!他就是風儀呀!”老馬有點吃驚。 “難怪不得他與書本上封面二的這個人長得真像呀!”老馬立馬拿起書記辦公桌上那本書,仔細比對了一番。 “那風常委有沒有說怎么處理我呀?”老馬打破砂鍋問到底。心想,“天都快亮了,也不能撒尿啊”。 書記回答說:“那你自己拿著書去問風常委吧。哼!不知道你是哪里來的狗屎運。” 老馬似懂非懂,又好像什么都明白了...... 老馬到底明白了什么呢? +10我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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